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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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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

1994年的房子還沒有電梯房的概念。雖說蕭謹辰買的是頂樓的覆式,但是好在房屋不算高,才六層而已。

1月底的天已經很冷了,爬這幾層樓也能讓身子暖起來。

林欣悅抱緊手裏的包包,跟在蕭謹辰身後。幾聲鑰匙碰撞發出的金屬聲後,林欣悅再次來到他們未來生活的地方。

第二次來的心情比第一次來還緊張。第一次她真的抱著好奇的參觀心情,最後為覆式裝修和大天臺興高采烈結束。但是這一次是來洗澡睡覺的,她一個未來人閱文無數對於啪啪啪的事情擁有豐富的理論基礎,但是實踐經驗不行啊!

這次雖然不是擔心就要just do it了,但是距離擺酒也就只有一周了啊!

之前婚檢已經做了,照片已經拍了,她怎麽就沒有迫在眉睫的緊張感呢?

林欣悅覺得自己簡直是不可理喻。

蕭謹辰已經進屋脫了鞋,給林欣悅遞上新的拖鞋。

他看著呆呆的林欣悅,笑說:“緊張了?你試一下新的拖鞋怎麽樣?”

林欣悅回身關了門,然後彎腰換鞋。

蕭謹辰心想著門口要加兩個換鞋凳,自覺地把包拿過放進屋裏,在裏面喊話道:“你要先洗嗎?”

“啊!”林欣悅穿好上面有著可愛小貓圖案的拖鞋。

心覺可愛,她放下心來急急地跑進客廳。

“你先洗澡吧……”

蕭謹辰看著欣悅垂下眼簾盯著兩人的拖鞋,看著上面可愛的圖案,跟蕭謹辰腳上的小狗拖鞋是一對的。他笑著揉了揉林欣悅的腦袋:“行,我先去洗澡。你家裏看看,尤其是廚房,看看有什麽安排得不好的,寫下來。”

他走到電話機旁抽出便簽盒裏的幾張小方片紙,拔出豎著插在筆架上的圓珠筆遞給了林欣悅。“我在一樓洗,待會你去二樓,這樣你進去才不會濕漉漉的。”

林欣悅心裏感激蕭謹辰給的緩沖時間,她尋著一個月前的記憶去廚房瞎逛。

上次看到還是綠皮的冰箱換成了白色外殼的日產冰箱,廚房臺面上放著相同牌子的電飯煲、面包機、微波爐、烤箱、多功能攪拌機。一整套,風格非常統一好看。

幹幹凈凈的雙口爐竈下已經不是櫃子,那個位置換成一臺康寶的消毒碗櫃。上面的薄膜還沒撕開,看起來是全新的。

林欣悅擺起了未來女主人的架勢,打開廚房裏上上下下的櫥櫃。裏面擺著新的餐具包裝盒,拿下來一看都是純白素雅的樣式,沒有現在大家喜歡的那種吉祥如意的公雞碗花紋。另外一個櫃子裏疊放著七八個鍋具,也是連紙殼外包裝都沒拆,瞧著上面有不認識的外文,包裝上的照片看起來是非常好用的樣子。就連酒杯都是一套附帶著醒酒器,全新未拆封的。

下面的櫥櫃擺著最傳統的鐵鍋,裸露著,鍋面看起來已經開鍋非常光滑。

還有全新的十三子全套刀具,新的三塊大小不一的砧板。就連各式大小的塑料框,鐵盆,電子秤,量杯量勺一應俱全。

最後,她開了冰箱,裏面就只有雞蛋牛奶和簡單的一把蔬菜。

“自己吃的倒是沒有多少,工具倒是一大堆!”林欣悅笑了起來,但是又實誠的記了一下要添置的東西,至上記得全都是用來塞冰箱的。

樓下就只有一間臥房和一個小陽臺,蕭謹辰買房子也沒有一年,家具都新,空蕩蕩的沒什麽好看。

她直接踏上歐式蜿蜒的扶梯上了樓。

二樓都是臥室,看了三間只有衣櫃和床的房間,又看了變化不大的書房,才到了他們主人房的臥室。

對比剛才她進去過的幾個房間不同,它們都是開著房門,而這間主臥房門是關著的。

就像等著主人打開的禮物一般,林欣悅沒有多想就打開了房門。

落地窗戶開著,只是關上了防蚊的紗窗。

隨著房門打開而對流入戶的風將薄紗式的窗簾蕩開。窗簾明顯換了新,從原來的素藍色換成了帶著奢華暗紋的雙層歐式窗簾。一層是淡藍色的遮光布簾,一層是印著繁覆花紋的柔光紗簾。

看著就很昂貴的窗簾只是給林欣悅一點點震撼而已,真正讓她怔住的是床上的喜被。

這是她走進屋子後,看起來最有婚慶感的東西。蕭謹辰並沒有刻意營造一種家中有喜的感覺,反而只是在按照他想象中林欣悅可能的需要而去布置這個家。

只是簡單布置,留下了非常多的空間給新主人去發揮。

但是這間房間,可以說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林欣悅甚至懷疑他把市裏最貴的家私城盧浮宮裏面最大的那張床搬回了家。搭配著兩個白色的歐式床頭櫃,上面還放著兩盞華麗的床頭燈。這個歐式的床頭,還有邊角突起的歐式小立柱,上面雕著的覆雜花紋被勾上金色的線條。對稱的花紋與床上大紅喜被上的金色龍鳳絲線一般成雙成對。

枕頭是成雙擺放的,喜被上還有一對成雙的公仔,估計是家紡店送的,就連床尾的紅色大毛巾也是成雙擺好。

林欣悅看著自己的新床,害臊得不知所措。

“你覺得怎麽樣?會不會太過誇張?”

蕭謹辰從一樓尋上來,看到新房的門開著,邁步走進臥室。他知道林欣悅緋紅的耳朵並不是這床反射出來的,說完站在欣悅身後,伸手揉了揉她摸起來發燙的耳珠解釋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太過誇張的裝飾,但是這是我大姐托人送過來的,不用的話我怕到時候大姐看到會不高興。”

林欣悅原地不動地仰頭看向身後的人:“你的手好熱……”

蕭謹辰笑了笑,牽起林欣悅的手關了主臥房門進了隔壁房間的配套衛生間。

他把包放在洗臉臺上,低頭看著她,說:“雖然我們都不是很在意一些傳統的流程,但是面子上還是要走一下的。新房等我們結婚那天我們再用,圖個吉利。”

林欣悅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問:“那你最近不住家裏嗎?”

“新房布置好後,我一直睡樓下客房。”蕭謹辰開始玩起林欣悅暖綿綿的小小手掌,“新房家具都換了新,我就偶爾進來開窗戶換換氣,床我都不敢坐上去。”

林欣悅擡眼看著蕭謹辰,不確定道:“你信這些嗎?不如我還是問問珍姐……”

“不信。”他們討論過婚俗的事情,蕭謹辰知道她討厭麻煩又沒有意義的事情,他自己也不是很喜歡。“不過……我想好我們百年好合,長長久久。”

林欣悅點點頭,也笑道:“我也是。”

林欣悅小小的套在一套寬松的棉質睡衣裏,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香撲撲的。

說實話,她已經好久沒有用過這麽好聞的沐浴用品了。蕭謹辰給她遞了一瓶非常常見的玻璃瓶雪花霜,拍拍樸素的木制桌臺示意她坐下。

林欣悅看著他手裏跟冰箱同樣品牌的吹風筒,乖巧地坐在桌前。

貴的吹風筒呼呼出風的聲音非常輕柔,林欣悅的頭發為了結婚剛剪短,暖風一吹幹得很快。蕭謹辰充滿骨感的五指拂過林欣悅的耳後,將頭發輕輕抓起,雖然吹風機吹著,但是頭發一絲都沒有黏在因為雪花膏變得綿潤的臉頰。

蓋上瓶蓋,沒有鏡子,林欣悅只能對著房子東張西望。

剛才進屋時還只有床墊的床上已經鋪上了被單枕頭,淡藍色的被子看起來松軟舒服。

蕭謹辰的五指從發間摩梭而過,感覺頭發已經幹了。風聲止,他拿起桌上濕掉的浴巾,又把素藍色的窗簾拉上。

房間變得陰暗,蕭謹辰側身低沈的嗓音在房內回蕩,“睡吧,電話響了我來叫你。”

林欣悅剛進屋的緊張在洗澡後變得潰散,腦袋被熱水和之後溫和的暖風下變得暈乎乎。

現在睡眠的氛圍對方已經全部準備好,甚至人已經準備關上房門,她才從茫然中回過神。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一聲輕悶的關門聲就已經響起。

她爬上床窩在被窩裏維持身子暖烘烘的體感,尋找睡覺的感覺。她張嘴打了個呵欠,被窩有一股淡淡的太陽味,窗簾縫雖然有一點點漏光,但是下午的安靜和房間的昏暗讓林欣悅漸漸有了困意。

***

蕭謹辰打了個電話,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畢竟是在店裏幫忙了一個通宵,要有困意並不難。

他閉上眼睛,覆盤著今晚要拜訪的計劃和準備的禮物,讓自己冷靜下來醞釀入睡。

午後三點的住宅區非常安靜,但是還是可以聽到樓下細碎的聲音。或是淺短的鳥叫聲,或是樓下聽不清楚的說話聲,或是快速過去的三輪車的剎車聲。

蕭謹辰隱約聽到輕輕地敲門聲,雖然聲音很小好似幻覺,但是他擔心是林欣悅有什麽事,還是起身準備出去看看。

長褲拖在地上,門口的人光著腳,抱著枕頭擋著下半臉。應該說是把臉縮到了枕頭後面,枕頭被抱得變形。

除了留下瑩瑩的雙眼,還有剛才才撫摸過傾洩掛在枕頭上的發絲,整個人但看起單薄而可憐。

先前縈繞鼻尖的甜美女香才好不容易散盡,又隱隱約約地糾纏來。剛才好不容易暖和了腦袋,現在卻光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磚上。

蕭謹辰臉色驟變,伸手把人拉近門帶到床上。

“腳不冷?”

“睡不著……”

蕭謹辰低頭看著乖巧地坐在自己床上的人,現在才開始天人交戰好像有些晚了。

他垂眼道:“來我這就能睡著?”

“一個人有點冷……”

蕭謹辰嘆了口氣,反正過一個星期他們就睡同一張床了。

“你睡我的床吧。”

話才剛出口,林欣悅一改態度,活潑地把他的枕頭拉到一旁,放上自己的枕頭鉆進被窩。

前後不過三秒。

兩個人枕頭並著,平躺得規規矩矩的。

蕭謹辰是邀請對方來睡覺的,目的是休息。閉上眼睛,平緩呼吸,一句話也不說。

沈默靠林欣悅打破,她眨巴眼睛開始給蕭謹辰說自己的想法。

前面的蕭謹辰都能聽懂,也都一一答應了。

“什麽是衣帽間?”

蕭謹辰腦袋空空,沒想明白,慣性地側頭看向一旁的人。

結果林欣悅立刻翻身側躺面向自己,臉上掛著興奮的神情。

得到反饋,林欣悅蹭了上來抱住蕭謹辰的手臂。

“就是專門用來放衣服換衣服的房間,還可以放我們的箱包配飾。我覺得二樓那件沒有窗戶的房間就很合適。”

蕭謹辰的手臂卡在水波般的軟肉間,他緩慢地眨了眨眼睛,聲音喑啞地嗯了一聲。

蕭謹辰也翻身面向她,才一米五的床因為兩人的前後動作而在兩人之間擠了一條被子褶。

“我還想要一個保險箱,藏在衣帽間裏面,以後我們都會變有錢,才能藏東西。”林欣悅一條條地羅列著女主人的規劃,一股腦地倒出來,東西太多說著說著自己都有些困了。“等我出差前,我們找時間去買東西吧。”

兩個人的被窩比一個人暖,而人總是喜歡溫暖的事物。

林欣悅打了進被窩的第一個呵欠,這回真的困了,本能地朝他身上擠過去。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說著說著好像隨時都要失去意識一樣。

蕭謹辰靜靜地看著已經快要整個窩在自己懷裏的小女人,猶豫著生澀地挎上另外一只手臂,把她圈在懷中。

兩人貼近地瞬間,林欣悅嘴巴發出碾過口水的聲音,把臉都埋向溫暖的地方,發出平緩又沈穩的呼吸聲。

他輕撩她的頭發,收攏手臂。

熬了一整晚的機器的轟鳴,忙碌於眾人之前。兩個永遠只能忙裏偷閑親熱的人,總算在這個靜謐的午後,找到了與彼此的繾綣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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